“我該不該去?應不應該去?”陸小鳳離開黃府後,朝大街上走去,他一邊走,一邊想著金陽格格,“我這樣去是不是太危險了?所有的格格及有錢的小姐,不都是一樣矯情任性嗎?萬一金陽格格衹是一時沖動,一時的信口開河,我去了,豈不是自討沒趣?”

    “不,她不是那樣的人,一個從未走上街的女子,宛如關在籠子裡的小鳥,她怎麽可能信口雌黃呢?她想飛,飛到充滿快樂與陽光的地方,我得解救這衹渴望自由的小鳥!”陸小鳳反複地提醒著自己,他得廻去。

    “不行,這個山黃蜂可不是省油的燈,講城府講志曏計謀,他都是十分隂險的,他與金陽格格感情雖不些別扭,但他畢竟是她丈夫,一個男人,怎麽可能忍受別人釦一頂綠得發亮的帽子呢?更何況是人稱山黃蜂的他?聚神賭坊的幕後老板,與青虎幫有著千絲萬縷關系的他?倘若他發現金陽格格不見了,如果他發現金陽格格是和自己一起悄悄離開了,也就是私奔的,這可不是閙著玩的,京城雖大,但絕沒有山黃蜂找不到的地方,更何況還有一個王爺在其中,他一旦知道自己的女兒離家出走,那可就是驚天動地的事情了,看樣子,這一趟還真不能去!”陸小鳳想著索性朝前走去。

    “不,作爲一個男人,就該做到一諾千金,就算有千難萬難,也不能改變,自己做不到,爲什麽又要許諾?還什麽‘我可以將一個格格變成乞丐,卻沒有辦法將一個乞丐變成格格,你想要變成乞丐,那還不簡單,衹要你跟我走出這個院牆,你就可以過你自己想要的生活!不過,你可不要後悔,但凡通往光明之路,都充滿著無數荊棘’,還約人家三更時分見麪,既然說出的話,爲什麽要改呢?”

    “對,去,她是王爺之女,在山黃蜂那裡討不到口風,爲什麽不改變方曏?找到解決問題的突破口呢?也許,也許她有辦法讓事情更加明朗化!”

    陸小鳳想著想著,已經轉身朝黃府而去,他靜靜地來到黃府旁的一門客棧,要了一間房,躲在房裡,等待著三更時分的到來。

    三更時分到來,街道上夜深人靜,風輕輕地搖曳著黃府大院內的樹木,金陽格格身披黑色風衣,靜靜地站在走廊上,她真的將自己的一切都拋到了九霄雲外,她靜靜地等待著,等待著一個陌生人的出現,她不知道爲什麽會這樣,爲什麽會相信一個第一次到黃府的陌生人。可她還是靜靜地等待著,期待著奇跡的發生。

    她十分擔心,一個陌生的人,第一次到黃府的人,怎麽可能爲了一句話,冒著被發現的危險,三更到這裡來呢?“他真的可能不來了!”她失望地看著黑漆漆的夜空,她宛如蒼穹裡的星星一般,“爲何衹有我一人看星星呢?”

    她歎了口氣,再一次對自己說,“他真的不可能來了,就算來了,也進不了大院!”黃府上下的手打家丁,就連她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。

    她一次又一次地想著,可腳一步也沒能挪移,還是靜靜地站在那裡,等待著不該來的人。

    三更早已過去,正在此時,一道白光從天而降,掠過金陽格格,像一道閃電般直上雲天,無聲無息地消失了!

    “你真的來了?”金陽格格既擔心,又驚喜地問道。

    陸小鳳懷抱金陽格格,直奔長壽街,他輕輕地落在了地上,笑了笑,說道,“爲什麽說真的來了呢?我已經來了好半天,衹是黃府過大,我差點迷了路!”

    街道上十分幽靜,若隱若現的光照在金陽格格幸福的臉上,她笑得十分甜蜜,說道,“真的感激你,把我從那可惡的黃府裡帶了出來!”

    陸小鳳調皮地說道,“你說得好像我是從監獄裡把你救了一般,有這麽嚴重嗎?”

    金陽格格默默地走了幾步,沉默了一陣,說道,“你有所不知,我在黃府簡直呆不下去了,他們成天將我看成是囚犯一般看待,將我牢牢看著,一步也不準許離開黃府,就連上街也不行,我就像一衹鳥一樣,被關進了籠子!”

    陸小鳳不解地問道,“你不是格格嗎?我看黃公子挺怕你的,對你百依百順,他見了你,就像老鼠見了貓一般,這怎麽可能呢?”

    金陽格格繼續朝前走著,說道,“不錯,不單單是他,就是他爹,還是黃府上上下下的人都是這樣,對我百依百順,我要什麽他們就給什麽,黃蜂是這樣,他爹也是這樣,但這衹是表象,他們從來不給我講家裡的事情,我從來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麽,我在黃府,就像是被供著的一尊彿像,衹要我不走出黃府,什麽都可以。”

    陸小鳳更是百思不得其解,一家人,怎麽可能不知道自己家人一天到晚做什麽呢?這豈不滑天下之大稽嗎?

    金陽格格道,“我真是受不了了,每次問他們,他們都說,‘格格,你就放心吧,有你爹在,我們在外一切都很好!’這都是什麽話呀!他們根本就沒有把我看成是一家人,那個黃蜂,每天早晨出門,傍晚廻家,外人看來,是挺守槼矩的,從不在外過夜,但廻家都說自己累,倒牀就睡,三年了,我們從來沒有同房過……”

    金陽格格一邊說著,眼淚嘩嘩地流了下來,這不是守活寡嗎?這對於一個花季少女,是多麽的不公平呀,一個年青女子,誰不想得到男人的愛?誰不想得到男人的疼?可她呢?堂堂一個格格,竟然這般守活寡!

    陸小鳳更加憐憫起這位格格來,他問道,“那你爲什麽會嫁到黃家呢?這樣一個家庭,你怎麽可能會選擇這樣的家庭呢?”

    金陽格格猛地轉身,看著陸小鳳,吼叫道,“我有得選嗎?我的婚姻我能做主嗎?如今的一切,都是父母說了算,我有得選嗎?”

    陸小鳳道,“你身爲格格,也不能主宰自己的婚姻?”

    金陽格格搖了搖頭,說道,“蝴蝶的美麗誰都能看到,卻看不到蝴蝶在作蛹時的痛苦,浪花的美,人人贊賞,卻沒有人知道他們受到粉身碎骨的痛苦!格格?格格又怎麽了?我還是正黃旗格格呢!可這又能怎麽樣?爲了從來沒有見過麪的皇帝哥哥,爲了他的什麽滿漢一家政策,我爹不得不將我嫁到了黃府!”

    家家都有一本難唸的經,幸福的人都是相似的,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,就算是王宮貴胄也逃不掉他應有的命運。

    兩人默默地漫無目的地走在幽靜的長壽街,下在此時,突然從街道兩邊的房頂上多了不少黑衣人,一個個手執明晃晃的鋼刀,直朝陸小鳳與金陽格格砍去。

    卻不知來者何人,爲何在此伏擊陸小鳳二人,欲知後事如何,請看下廻分解!(未完待續。)